死氣沉沉。眼下的美國股市，每天漲幅不大，卻接連創下紀錄高位，出奇的是，很難看到有人為此歡欣鼓舞。6月份的前10個交易日，標普500指數每天的波動區間都不超過0.25個百分點。距離上次在一個交易日中變化幅度超過1％，還是47天以前的事情。時間拉長來看，從標普指數2009年3月跌至谷底以來，累計1934天，已經反彈了190％。此輪上漲也成為有記錄以來，持續時間第四長的牛市行情—所謂牛市，漲幅至少20％。
不過，按照華爾街人士的說法，此番股市的復甦缺乏堅固的基礎。同時，股市成交量持續下滑，延續數年。反映投資者恐慌情緒的VIX指數接近歷史最低點。美國投資公司研究院（Investment Company Institute）6月25日公佈的資料顯示，美國投資者已連續第8周將資金撤離美國股票基金，並將200億美元投入他們覺得安全的債券領域。儘管，標普500成份股的市值，從2008年以來增加了近10萬億美元，但投資者總在擔心，這又是一個泡沫嗎？
聯邦儲備局（FED）會加息嗎？是否出現通貨膨脹？估值是不是太高了？種種擔憂使得股市即使上漲，都很怕變成泡沫。
標普及道瓊斯指數的資深指數分析師、華爾街非官方的首席統計師霍華德．西爾弗布拉特（HowardSilverblatt）回憶起1998年，標普指數觸及1000點時的情形。「我跑到外面的大街上慶祝，」他說。如今，該指數自今年2月3日以來已上漲13％，逼近2000點，人們表現得卻很淡定。他談道，「通常，你應該歡呼才對，應該來一場預測性質的比賽。」在這種比賽中，交易員試圖預測股市突破下一個重要關口會是何時？「所有的上漲都會令人興奮，」他說，「但我真沒見過如此沉悶的牛市。」
但有人有不同看法。「當下的股市就像一隻醜小鴨——人們都在關注牠身上最醜陋的地方，」富國銀行基金管理公司首席股票策略師約翰．曼利（JohnManley）說。「當市況越來越糟時，我們從股市中賺了錢；如今市況好轉了，仍能從中賺到錢，」他補充說，「人們不明白，形勢是可以越來越好的——經濟會改善，通貨膨脹會繼續保持低位，FED將繼續扶持經濟。」
2014年，標普指數收盤22次創下紀錄高位。Federated Investors的基金經理勞倫斯．克雷亞圖拉（LawrenceCreatura）指出，面對飆升的股市，投資者對整體經濟形勢的不確定性卻依然無法釋懷—儘管更多的資料顯示，經濟復甦越來越穩固。「投資者一味尋找那些股市可能下跌的原因，卻不肯承認那些引發股市上漲的因素，」他分析，不僅股市在上漲，各種經濟資料看來也相當不錯，利率也接近歷史低點，這些讓人們覺得不同尋常，有些擔心，「通常這些因素不會引發悲觀情緒的。」
FED一方面維持接近於零的利率，另一方面減少每月購買債券規模，發揮的影響讓華爾街人士存在不同看法。FED的上述行為目的就在鼓勵投資者將手頭的現金投入股票等風險資產，得到更豐厚的回報。至於刺激政策結束、利率必然上升後，那時又會發生什麼，沒有人能百分之百地確定。
「很多人無疑都對股市的運行方式抱有疑問。它是建立在基本面基礎之上？還是建立在FED實行干預的基礎之上？」Themis Trading股票交易業務聯席負責人喬．薩盧齊（Joe Saluzzi）說，「人們只是不信任它。有許多人曾經錯過了上漲，也就無所謂再次錯過了。」
去年的商業寒冬給各家企業帶來多少影響，交易員們目前還不確定，包括寒冬造成的影響是否還在持續。標準普爾500成分股的平均市盈率（Price-to-Earning Ratio）今年上升了5％，但18倍的市盈率仍低於1999年至2000年互聯網泡沫期間的水準（當時平均市盈率30倍），僅與歷史均值持平。
「從傳統表現來看，股市會攀爬『憂慮之牆』，」Weeden&Co.的首席全球策略師邁克爾．珀維斯（MichaelPurves）提到了「憂慮之牆」，這個華爾街俗語是指，在難以言明的各種擔憂情緒之下，股市通常會上揚。「此刻，我們面對的是一面『憤怒之牆』。人們越是厭惡這種上漲，越是找出理由避開股市，股市的漲幅也越容易成為現實，」蒙特利爾銀行全球資產管理公司的首席投資官保羅．泰勒（Paul Taylor）認為，投資者的這種擔憂可以被視為一種信號，預示著股市會繼續攀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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